“这柳八入狱后,要死不活地颓废了几日,”底下一名官差冲满江雪拱了拱手,“昨儿个突然来了精神,跟回光返照似的,说那雅先生没交代的幕后真凶,他知道是谁。”
陆怀薇一听这话就明白了,说道:“大人既带着他来了我们云华驿站,可是那真凶就在此处?”
那官差道:“正是,总之这小子是这么说的,他若真能把那真凶揪出来,我们知府大人说了,将功抵罪,或可饶他一命改为流放,事关生死,在下以为,他应当不敢胡乱指认。”
也就是说,那真凶混在了云华驿站,紫薇教细作真是无孔不入。
陆怀薇侧目,看向满江雪。
满江雪捏着茶盏,头也不抬地说:“把人都叫到院子里。”
纵然已经知晓难民中毒一事从头到尾都是紫薇教在搞鬼,但究竟是谁同那雅先生搭的线,却还始终没个眉目,眼下这少年为了保命要将那人供出来,众人闻讯而来,自是十分配合。
庭院里花影深深,花间站了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影,弟子们得了传讯,都搁下手中的事情赶到了此处。
“投毒那夜,我与那人有过一面之缘,”柳八戴着枷锁,伏跪在地,瑟缩道,“雅先生告诉我,投毒一事他不会亲自到场盯着,但为了防止我临阵脱逃,他说驿站有内应,事成之后会与我接头,当时我与几位哥哥驱车离开,那人就立在后门口冲我打了个手势,我依稀记得相貌。”
“依稀记得?”陆怀薇审视着他,“夜半时分,仅仅打过一个照面,你又只是依稀记得,若是认错了人,你能负得起责?”
柳八形容憔悴,含泪道:“这几日在狱中数次回想,就算只是依稀记得,但那人只要站在我眼前,我必定能把他认出来,这位姑娘,我秋后就要问斩了,岂会拿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?我向你们保证,我柳八绝无半句虚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