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宜君忽地叹了口气:“一转眼,我也上了年纪,再过几年就得正式立下接班人选,比起紫薇教,我更愁这个。”
满江雪知道她话中所指,说:“你是在芝兰与晚疏之间有所犹豫。”
谢宜君又是一声长叹:“宫里历来的规矩便是由首席大弟子继任掌门,可晚疏这孩子,脾气太过火爆,且冲动任性,容易感情用事,她虽在剑术方面一骑绝尘,但品性方面却不如芝兰一半的稳妥,芝兰性情沉稳,识大体,有谋略,处理事情懂得分寸,目光长远,她比晚疏更有一个掌门该有的样子。”
满江雪未作评价,只说:“规矩由掌门拟定,你要选谁,全凭你个人决断。”
谢宜君沉吟一番,侧身面向满江雪,斟酌着说:“那你呢?你还这样年轻,不像我,没几年就是老婆子了,小辈终究是小辈,都还缺乏历练与沉淀,我是想着……”
她还未将余下的话说完,满江雪便打断道:“不用想了,我对掌门没兴趣,此事往后也不必再提。”
当年沈曼冬离去,掌门一位本也不是直接给了谢宜君,而是先选定了满江雪,但被满江雪当场拒绝,这才叫前任掌门临走前犯了难,后退而求其次挑了谢宜君。
总而言之,若不是如意门出了事,沈曼冬又不知去向,加上满江雪也无意于掌门之位,谢宜君无论如何都坐不上这位置。
“噼啪”一声,遥远的天际忽然撕扯开一道银龙般的闪电,天地间有一瞬亮如白昼,但又很快昏沉下来。
谢宜君神色凝重,半晌才开口道:“那就日后再议罢。”
两人相对无言地站了一阵,也谈得差不多了,谢宜君先回了寝殿,叶芝兰随即送来一把油纸伞,满江雪抬手接过,瞧着天色道:“你去吩咐一下,叫厨房多做些甜口的菜,熬点红豆汤,送到我那处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