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贩说:“西翎国的,早就被旁的国打散好些年啦,客官可能没听说过。”
“西翎,”满江雪看着那桶内白如羊脂的奶汤,顿了片刻说,“知道,十二部落之一,阿图朵是皇姓,穆德是最后一位国君,十五年前被灭国,原来还有族人尚存。”
那小贩听她此言,不由地面露怔忪,呆呆地道:“客官见多识广,竟连这些也晓得,”说罢叹了口气,“戈壁大漠那种地方,打得过才能活,打不过就只能亡,小老儿一家在战乱里都死光了,就剩我一个,跟着别的族人逃来中原,只能卖点家乡的乳茶过活,一晃十五年过去,想不到异国他乡还能碰见知道西翎国的人,真是有些百感交集啊。”
“我也只是道听途说,”一点茶沫溅到指尖,满江雪捻了捻,说,“先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不必过多感伤。”
小贩笑呵呵道:“承您吉言,小妹再来一碗?不收你钱!”
“多谢多谢,喝不下啦,”尹秋忙摆手,又问满江雪,“师叔不喝吗?”
满江雪抬起头来,又看了那杏乳茶一眼,淡声说:“我不爱喝这个,走罢。”
一阵简短的寒暄后,两人相继上了马,告别这小贩,就此出了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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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华山山势险要,路不好走,马蹄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雪里,打着响鼻穿过重重山林,骏马载着人行到一处石阶前,便停了下来。
林海松涛,大雪漫天,尹秋被满江雪抱下马,仰脸看着面前的万丈阶梯。
那阶梯又高又长,高耸入云,古朴中透着巍然气势,尽目望去,层层雾霭间好似隐着一道若隐若现的沉黑大门,神秘而又庄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