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宝安安稳稳的,一双眼黑葡萄一样转来转去,最后落在阿梨的指尖上,嘟嘟囔囔说,“爹爹,长。”
薛延看过去,笑了下,“嗯,给你剪完就给娘亲剪。”
这场景似曾相识,只是以往做这事的是阿梨,现在换成了薛延。
一切都做好后,薛延出去打水,来宝打了个哈欠,钻进阿梨怀里睡觉。
他还太小,分不清什么是生病和健康,也不懂死亡意味着什么,薛延告诉他娘亲很好,他便就信了,只觉着是自己每日来的时间都太不凑巧,遇不到娘亲清醒着抱他的时候。
他枕在阿梨的肩上,又扯过盖住自己的肚子,迷迷糊糊快要睡着。
薛延坐在一边看了他们一会,见来宝沉沉睡过去了,这才弯身将他抱起来,送到冯氏屋中去。
这段日子来一直是这样,来宝由冯氏与韦翠娘轮流照看,几乎再没和阿梨安稳地同睡过,薛延自觉愧对于他。但来宝在旁的事上偷奸耍滑,死缠烂打不讲理,却从未对此哭闹,薛延又觉着有些骄傲。他的来宝比想象中要坚强又懂事得多。
戌时,有仆妇送药过来。
冯氏到底年纪大了,身子不像以往那样康健,照顾来宝就已经有些吃力,无暇顾及其他,薛延请了个体貌端健的仆妇过来,洒扫院子,熬煮汤药。只关于阿梨的一切,还是薛延亲自照顾的,交给别人,无论是谁他都不放心。
药方里大多是活血化瘀之物,还有提气的参片,味苦,今日却有些不同,闻着发腥。
薛延敏感问了句,“换药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