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安和笑盈盈的,“老天对我还算很不错。自我离京起,玉蓉就没联系过我,我本以为这亲事算是黄了,但谁想到,上个月竟收到了江知府的信,与我父亲叙旧,还定了婚期。下月初三,吉星高照,好日子。”
薛延也笑起来,与他拱手道,“恭喜。待你成亲时,我定厚礼相送。”
胡安和奇怪看了他一眼,说,“娶妻之人就是不一样,连笑都多起来了。”话落,他又摆摆手,“送礼便就不用了,你也没几个闲钱,还是留着给阿梨治病罢。”
薛延正色道,“还是要送的。”
“随你。”胡安和往后靠在椅背上,问,“回来后有什么打算吗?”
薛延说,“预备盘个店面,做些小买卖,胡兄可有兴趣?”
胡安和大手一摆,鼻里哼出口气,“不可能!”他捏着笔在薛延面前晃了晃,说,“看见了吗?笔!我可是读书人,就算要赚钱,也是得走仕途,士农工商,做生意这种事,我是不会碰的。”他语气加重,吐出个字,“俗!”
薛延单手撑着下巴,坐在那里静静看着他。
胡安和道,“你本也是个读书人,生在大儒之家,怎么也沦落到那种需要沾染铜臭气的地步了呢,你就不觉得羞愧吗?”
薛延搓了搓手指,缓缓说,“不觉得啊。”
“……”胡安和瞪眼看着他,默。
七聊八扯之后,再踏出府衙的门已是正午。盛夏里太阳火辣辣,薛延用手挡在前额,漫无目的地绕着街走,他没回家,就在街上随便买了个馒头啃。陇县一共也没几条街,灯市街、永安街、小甜水巷,还有条富宁路,薛延整个下午都在外头绕来绕去,寻查是否有待租赁的店铺,以及各个路口的客流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