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天接连奔波,白日赶路, 只晚上时候才得以找个客栈稍作休息,薛延担忧阿梨,一眼都不敢离开,吃饭只是匆匆扒几口,洗澡更是抽不出空来。他平素也是干干净净的,现在却衣裳褶皱,满脸胡茬,落魄的不像他。
城门已开,进城路上拥挤着挑了担子赶早集的农户,有的提着自家种的菜,有的是做好的包子馒头,甚有的提了两只活鸡。一路上嘈杂喧嚷,乌烟瘴气。
薛延本想背着阿梨走,被她摇头拒绝,他无奈,只能将阿梨圈在怀里,用衣裳围住她,慢慢往前挪。
中间路过一家馄饨铺子,薛延买了碗,阿梨胃口仍是不好,戳了几个便就吃不下,薛延哄着她多喝半碗汤,而后几下把剩下的馄饨扒进嘴里。吃过饭,又坐了会给阿梨歇脚,才招手要店家结账。
整顿饭里,他一直拧着眉,只有在面对阿梨的时候才会稍松一些。以往时候薛延也不多爱笑,但却没有像今天这样过,从眼神里就可以读出他的焦躁不安。
阿梨见他面色不好,咬咬唇,轻声问,“薛延,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闻言,薛延愣一下,他意识到自己紧绷的情绪影响到阿梨,刻意放松下来,展了展肩膀,又咧出个笑,拉过她的手在手心上写,“你瞧我不是挺好?”
从阿梨生病开始,他们便就一直都是这样交流的,最开始时有些困难,后来便就好许多。
这么一笔一划地写,虽然慢了些,却会让人觉得心安。好似时间也慢了下来,在等着他们。
阿梨读出薛延的意思,鼓鼓嘴,也笑了。
看着她眉眼弯弯样子,薛延忽然觉得放松许多,他揽过阿梨的肩,用手指轻轻捏了捏,道,“走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