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梨的娘当年最拿手的菜便就是糖醋鱼,她做的不仅味道鲜嫩,还极为漂亮,鱼肉在被切开的地方外翻,煎的金黄酥脆,像是开了花。阿梨把这手艺学了十成十,外酥里嫩,还在锅里的时候便就引得人垂涎三尺,最后大火收汁勾芡,粘稠酱汁厚厚铺了一层,混着鱼鲜和淡淡酸甜味,上面用碧绿葱花做点缀,精致的不像食物。
吃鱼要配米饭,薛延一连吃了三碗,最后整盘的鱼只剩下骨头和底下的一层汁。
收拾好碗筷,冯氏没走,拉着阿梨在炕头坐下,又去柜里翻出了个小布包,把里头银钱都叮叮当当倒出来,两人一起数。家里本就不富裕,买下阿梨后几乎被掏空,但这段日子零零碎碎做着活儿,算上做衣裳和卖绣品、辫柳篮的,还有宴春楼欠的尾款,合一起竟有七八吊钱。
钱虽不多,但是个好盼头。原本日子哀气沉沉如一潭死水,现在终是拨云见日,得了曙光。
劳累一整日,阿梨已经倦极了,但是瞧着那些银钱,她心中欢喜,还有精神头与冯氏一起商讨着以后该做些什么。家中无地,没了主要的生计来源,补贴家用的零碎活计便就不能断了。
绣活费眼,做多了以后难免会落下毛病,冯氏是不愿阿梨多做这个的,柳编虽眼下卖给宴春楼卖得好,却难以这样卖出第二次。若三文一个,也实在劳神得很,攒不得什么银子。
思来想去,冯氏说,“总要有个稳定营生的,不能这里敲一下那里碰一下,虽能勉强过活,到底是不安稳。”
阿梨问,“怎样才算安稳营生,开个铺子?”
冯氏笑了,“傻梨儿,咱们现在这些钱,哪里盘的下店面。”
阿梨不好意思摸摸耳朵,略思索下,又说,“开不成店,支个摊子总成,待以后银子多了,再去盘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