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盒的盖子在打斗中被甩出去好远,阿梨跑过去捡起来,用袖子擦了擦,抱在怀里。里头枣糕已经七零八落,她瞟了眼,忽觉得心肝像是被手拧了一样的疼,不是因为粮食被糟蹋,而是因为薛延。
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轮廓分明的脸,仍是那副懒散随意样子,但阿梨看着他,却觉得分外无力。
她用手背抹了下眼角,追到他身边,“来了。”
薛延垂眸扫她,瞧见她眼尾红晕时愣了下,他抿唇,拇指蹭了下阿梨眼下,却是什么也没说。
回家的那段路上,薛延一直攥着阿梨的腕子,阿梨觉得,她的骨头都要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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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家的时候,月亮已经升到最当空,冯氏点了盏小灯在屋里做针线,翘首盼着等他们回来。阿梨在路边折了条杨枝,重新绾了发,又到河边洗了脸,薛延将她护的很好,除了衫裙略有些褶皱,根本瞧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。她替薛延遮挡着要他进了屋子,然后才去了冯氏屋里。
再见着她,冯氏显然松了口气,她从炕上下来,忙着去给阿梨倒了杯温茶,说,“你俩可是太不懂事,这么晚才肯回家,是不是要急死阿嬷才好?”
阿梨双手捧着杯子,抿了口,道,“我们去城西小河摸鱼了。”
这是回来路上便就想好的说辞,冯氏年纪大了,本就爱操心,这样事情能瞒着便就瞒着些。阿梨在心中叹一口气,对着冯氏,她扯过的慌比以往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。
闻言,冯氏大惊失色,“摸鱼?摸甚么鱼?”
阿梨垂着颈子,“薛延说现在时节鲫鱼鲜嫩,他放课时候天刚黑,我们便就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