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氏去洗了手,走回来路上左右张望瞧瞧,纳闷问道,“薛延呢?”
阿梨“啊”了声,低声说,“在屋里睡着呢。”她不想冯氏累了一日还为这个操心乏累,编了个谎,阿梨以往总是乖顺的,现在嘴里说着假话,耳根却有些红,她抬手挡住灼烫的耳朵,又道,“他早上出去忘记打伞,许是淋了雨风寒了。”
冯氏蹙眉,但也没怀疑,只夹了一筷萝卜进口里,道,“现在忽冷忽热,实在是好惹病,有给他煮些姜汤喝吗?”
阿梨点头,“有的,已喝下睡了。”
冯氏仔细端详她半晌,末了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她额,忧心道,“我瞧你也有些受凉,刚不该在门口坐那许久的,待会阿嬷再煮些,你也一并喝点。”
见冯氏并没看破,阿梨的心蓦的松下来,她指尖摩挲着筷柄,抬眼笑笑,“好呢,阿嬷。”
冯氏满意点头,“吃完便就去洗洗睡吧,厨房活儿不要你做,你养好身子才是要紧。”
白日下雨,到晚上黑云也没有散,月光被挡的严严实实,阿梨抱着被子坐在炕上,整个世界都是黑的。冯氏早就去睡了,她估摸着时间,现在亥时许是都已经过了,但薛延一直没回来。
到了这时候,灶里留下的余柴已快要烧没,炕上也渐渐失了暖意。阿梨沉默地等着,实在无聊的时候便就在心里数着数,从一开始,还差三个数到一万的时候,终于听见外面木门的响动。
困意瞬间消失,阿梨用手抹一把脸,扯了件袄子披肩上便就冲出去。
她没穿袜子,底下也只有亵裤,夜里寒风顺着脚踝和小腿钻上去,始一掀开门帘阿梨便就打了个哆嗦。薛延手扶着矮墙,一手捂着肚腹,腰弯成一张弓,连眉也极为难受地拧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