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之先前仓促的口谕,这封急报是书信,由白子楚撰写,内容大体是指灾民暴动平定,死伤不多,我军在郊外稍作休整,由太医院众人诊治,确认无疫情之险后再行回城。
顾盈一边看着,这字迹力透纸背,虽潦草,却也可见写字的人尚安,不禁松了一口气。
皇帝听他念完,面露欣慰之色,朗声笑道:“好啊,白家当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女儿!巾帼不让须眉啊!”
顾盈眉头扔皱着,他将信纸翻来翻去,却始终找不到下文,皇帝道:“盈儿,怎么了?”
“不对啊父皇。”顾盈抬头道:“为什么信中只字未提七弟呢?”
“刷拉拉”
树枝断裂,草叶纷飞,尘土激荡,碎石割裂了衣裳和皮肤,血腥气彻底激起了顾歧骨子里的凶悍杀意,他和对方双双滚下山坡,扭打成一团,顾歧用手肘狠狠地顶开对方的下巴,对方朝天喷出一口血,血中藏着一颗白森森的牙,对方上仰的下颌彻底绷直了脖子,顾歧不顾被死死掐破的伤口,手腕扭转,指间灵巧有力的弹出袖刀,刀锋擦过那完全暴露的喉管,血“呲溜”一声窜上了天。
这点动静像是无常鬼勾魂的哨声,彻底宣告了对手的死亡,对方瞪着一双不瞑目的眼睛看着天,手却仍然死死的抠着顾歧肩头的伤口。
顾歧翻了个身,与那具血淋淋的尸体分开,他满脸嫌恶的甩开尸体的手,感觉本就深刻的伤口又被那只该死的手剐下了几寸血肉,痛不可当,他破天荒的骂了一句脏话,捂着肩上慢慢的爬起来,站直了身体。
他吃力的四下张望,寻找着自己的马匹。
他原本就觉得这群灾民来历蹊跷,恐伤了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医,便命他们在原地等候,自己单枪匹马的前来探探情况,谁晓得那群灾民甫一听闻不能进城,一改常态,纷纷暴怒,丝毫不像是饿了多日的模样,还扬言要造反,有两个满口流涎的灾民甚至凑到马匹跟前,扒着马鞍阴阳怪气的说,你如若不让我等进城,我等现在就咬死你,不说我们浑身的脓涕有多脏,就是喷个唾沫星子都能让你传染,反正我们一身的疫病早晚得死,就看你这个细皮嫩肉的富贵小子可甘心陪葬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