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微微动容,他坐直了望着顾歧,瞳孔深处有炯炯的光在闪烁,连呼吸也变得绵长而和缓。
“老七,你不愧是朕与霜妃的儿子。”他含了一缕笑:“朕允了。”
顾歧双手执扇,拱手领命,一旁的荣王的身形颓然轻晃,眼眸深处翻涌溢出了毒液般的错愕与愤怒。
秦韫将苏敛抱回侍卫房,生了火,又将厚褥子抖开替她掖好,苏敛一直在打寒战,呼吸急促,脸颊上泛着病态的潮红,秦韫伸手在她额际一探,烫的骇人。
“这可怎么是好?”他有点手足无措的坐在床边。
“秦韫……”苏敛细若蚊蝇的开了口,她竟然不知几时醒转过来,从沉重的被褥下艰难的伸出手,哆嗦着触碰上秦韫的手指。
秦韫触电般的回神,猛地反握住她,用力的将她寒热交集的手包在掌心里,心情焦灼难当:“我在!”
“紫苏,桔梗,麻黄茸……咳咳。”苏敛咳了两声:“你拿纸笔记一记……”
秦韫迅速醒悟,连忙从一旁的桌案上取了纸,摊平放在膝头,潦草的记着:“你说。”
“炙桑皮,杏仁,云苓,天冬,贝母……”苏敛半喘半说:“一碗水煎了服下就能退热,麻烦你了秦大哥……”她头一歪,体力耗尽,再也撑不住的昏睡了过去。
最后三个字猝然拨动了秦韫的心弦,有热流在胸膛里涌动不止,他单手将那方子折了塞进前襟,依依不舍的握着苏敛的手,小心的放进被子,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