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景象实在是太像当年的无极殿了,顾歧瞳孔一阵剧烈的收缩,转身一把抓住阮妃的手臂道:“娘娘,您走得动吗?”
阮妃脖子上一道青紫色的勒痕触目惊心,她胸膛剧烈的起伏,眼睛却发亮:“我可以。”
“好。”顾歧道,他起身一把扯下佛龛上的藏青色台布,又将净瓷瓶里的柳枝拔了将水倒在那台布上,往阮妃的身上一披,沉着道:“我引开他们,您从窗户爬出去,升平会在外头接应。”
“好。”阮妃咬紧了嘴唇:“七殿下冒死相救,我必不能死!可七殿下你务必小心!”
顾歧微微一笑,像是喂阮妃吃了一颗定心丸:“好,待会儿见。”说完,他扛起角落里的桌子,横在身前,一脚踹开了普华庵的大门。
是夜,一向踏实肯睡的苏敛忽的一阵心悸,醒了。
她以为自己听错了,可凝神再听,的确是敲门声。
深更半夜敲后院门,苏敛觉得右眼皮一阵抖动,是熟悉的不祥预感,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披了件衣裳,走出门。
门开,苏敛道:“升平?”她一转眸:“这位是?”
升平张了张嘴,一时不知如何解释,阮妃喘了口气,低声道:“妾身阮见欢,是顾公子的朋友,深更半夜的打搅了苏大夫,实在是对不住。”
苏敛目光上下一打量,迅速觉察不对,这女子发丝末梢枯黄,衣裳也有斑驳的炭灰色,她面色苍白,气息虚浮,脖子上还有一道青紫色的新鲜勒痕。
她脑海里电光石火划过许多猜想,第一反应是不要蹚浑水,但私心又有些不忍,皱眉道:“顾歧呢?他又给我惹了什么麻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