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安静,只有微风吹起车帘的声音。
琬宜并没有沈骁那样思绪繁杂,她只觉得雀跃。哥哥没有死,他逃出来了,投奔了西北王,做了他氅下的校尉,受人尊敬,生活无忧,而且他们又相逢了。
这实在值得庆幸。
短短一天时间,心情大起大落,琬宜早就疲累不堪。外面暖风吹进来,把她耳边碎发吹得悠悠荡荡,恍惚之间,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。
最后一丝印象是谢安抱着她躺下,又抽了条毯子给她盖上,脸上微凉,她半睁开眼看,是杨氏拿着帕子沾水给她擦脸颊。
谢安还赤着膊,从她的角度能看见修长脖颈,有一滴汗从下颔滑落。琬宜迷迷糊糊给他抹掉,不忘叮嘱一声,“外面凉,你披件衣裳。”
听见他应了句好,琬宜才又安心睡去。她意识朦胧,没注意到沈骁看过来的复杂眼光。
怕扰她安眠,三个男人都退出去,谢暨坐在车夫旁边赶车,谢安和沈骁骑马走在一边。听了琬宜的话,谢安套了件外衣在肩上,没系扣子,飘悠悠随着风晃动。
左肩受伤,只单手掌着缰绳,目光随意在四周流转。
沈骁看着他挺直背影半刻,低声开口,“我一直以为,湘湘的夫君,至少会是个读书人。”
他没指名道姓,但谢安也知道这是在和他说话。他回头看着沈骁,也低笑,“我也没想过,有一天会娶到她。”顿一下,他又看回前方,“够幸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