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念及此,天虽寒,孙傅额头竟有微汗出现。
聂山同样极力思索,终究恭声道,“不才愚笨,还请沉先生指点环中何在?”
众人又惊。
赵桓既然将聂山和周昌相提并论,聂山的正和忠就是不言而喻,事实上,哪怕眼下朝中文武,对聂山都如对李纲一样忌惮。
奸佞一心搞倒忠良,本是因为他们知道做不到如忠良那般问心无愧。
问心无愧本因堂堂正正,不昧心而行。
这种人物自然孤高,既然如此,他们见多了聂山的孤傲和清高,倒不想聂山也会如此请教一个人。
“你何须问我?”
沉约盯着聂山,见其仍不开悟,沉声道,“你或许不知真幻……”
聂山微微点头,他正是困惑这点。
哪种记忆是真实的?
若说如今赵佶仍是皇帝,那为何如今龙椅上坐着的是赵桓?若说如今的一切是真的,可他的记忆中,为何会有那多康慨激昂、可歌可泣的壮志豪情?
他的梦是碎裂的,并不完整的。
可哪怕那种碎裂不完整,都挡不住他对沉约所为的仰慕之情。
“但你终知明暗。”
沉约目光咄咄,如明光刺入聂山的心间,“你因厌奸邪,这才守正,那你既知明途,为何暗行?”
既知明途,为何暗行?
八字如刺落在聂山身上,让他有了痛苦之意。
“你既有痛苦,自知矛盾。”
沉约目光明亮,“你自知矛盾,深怀痛苦,就说你人性仍在,你既然人性在身,由心指引,明途这才出现在眼前,难道还不知道环中何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