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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?不然呢?”方小安微微蹙眉,有些不解的样子。

“没什么。”冷瑟瑟心中叹了一口气。安胖子越来越难缠了,再不调戏回来,过了这晚便再也调戏不到了。

想到这里,冷瑟瑟勇敢的一抬头,双眸直直迎向方小安的眼睛。

“怎么了?”方小安动作一顿。

冷瑟瑟觉得自己应该适当地为难一下安胖子,所以她眯了眼睛,沉声道:“你从前问过我,为什么不问你究竟为什么要自尽。那个时候我说我就算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,现在呢?我问了,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?”

“冷姑娘……”方小安果然为难了,蹙着的眉更拢了。

冷瑟瑟没有丝毫放弃的意思,一脸固执地看着他。

方小安终于轻叹一声,将那个碗洗好以后又擦了手重新坐了下来,就在冷瑟瑟的对面。他低垂着头,轻声道:“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,只不过是我难以接受而已。”

“嗯?”说不好奇是假的,冷瑟瑟其实心中的确是很想知道答案的,只是她一直觉得,方小安不会告诉自己。今日她也不过是试探一下顺便让方小安为难,谁知到他竟然是真的开口说了。

方小安又道:“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,我的父亲便一直以最严苛的方式教导我,训练我,我从一出生便没有经历过天真无邪的童年,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,我的小时候和别的人不一样。”

方小安终于开始讲了,冷瑟瑟托着下巴认真地听着。

“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爹为什么要那般教导我,明明我们一家人住在一个远离纷争的地方,明明每一天都过得十分平静,我并不知道我爹教了我那么多东西究竟是为什么。一直到某一天,我爹带着我出了那从小长大的地方,带我到了一个老人的面前。”

“我爹告诉我,那个老人是我的爷爷,他没有办法帮助我的爷爷,所以只能从小教育我,要我长大以后去帮助他。从此以后,我便留在了爷爷的身旁,而我爹,则放心的离开了,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,那个时候我十一岁。”

这个时候方小安的神情说不清是喜是悲,他静静看着桌上那油灯晃动的灯芯,圆脸上投影出柔和的灯光。

冷瑟瑟看得有些痴了,她并不能理解方小安一个人被留在自己爷爷身旁的心情,但是被自己的爹一手用最严苛的方式带大,最后又被一脚踢开,然后发现其实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帮助一个人,难受是必然的。

“后来呢?”冷瑟瑟不由问道。她并不清楚方小安口中的最严苛的训练究竟是什么,但是必然不会是厨艺,那么方小安一身厨艺又是怎么来的呢?

方小安看了看冷瑟瑟,淡淡摇头道:“后来我在爷爷要宣布我为他的继承人的时候逃走了,去了洛阳,认识了干爹。”

“干爹?”冷瑟瑟略一迟疑,“这位干爹便是教你做饭的人?”

“嗯。”方小安点头。

冷瑟瑟不问了,根本不用问她便猜到了,她早知道方小安同天下第一酒楼的大厨必然是有关系的,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天下第一大厨的义子。

方小安没有注意到冷瑟瑟的神情,继续道:“同干爹在酒楼里面的日子是我从前最开心的一段日子,那个时候我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够有一天开一间自己的酒楼,每天做饭给别人吃。”

“……嗯。”真是一个伟大的愿望,冷瑟瑟不说话,只应了一声。

谁知到,说到这里,方小安却不再开口了。

冷瑟瑟正听到关键时刻,便没有下文了。她抬眸看看方小安灯光一下的侧脸,那张脸很圆很胖,绝对称不上好看,但是莫名的就是让人觉得舒服。只是此刻,这张脸上带着一些愁绪,浓得像是永远都化不开。

“后来呢?”冷瑟瑟问。

方小安眨了眨眼睛,终究仍是低叹道:“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离开了酒楼,但我仍不想回到爷爷那里,所以我找了一家小酒馆,在那里面做饭,也应该是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遇到你的。”

冷瑟瑟一愣,想起了自己许多年前在那间小酒馆里将方小安误当做神仙的事情。

方小安笑笑,有些自嘲的意味:“可是我在那里并没有呆上多久,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,我才知道我的爷爷在我离开之后一直在派人找寻我,后来他甚至为了寻我而让人趁虚而入,将他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差点毁了。”

冷瑟瑟的双手握紧,咬了咬唇。

方小安终于回眸看冷瑟瑟,眼中满是无奈:“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?为了逃避责任,躲了我爷爷那么多年,还差点将我爷爷害死,差点害得他毁了一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