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颐之脸上笑容突然僵住,猜不出他是何意用意,目光便微微一滞。邵文槿尽收眼底,却又兀得笑开:“微臣是玩笑话而已,陛下莫怪。”

宋颐之尴尬垂眸,勉强扯出一丝笑意,又听他沉声道起:“微臣是有事同陛下说,是少卿的事。”

鸾凤殿与暖阁只有一苑之隔,近侍官摆酒。陛下要与邵将军单独饮酒,旁人都自觉退出殿中。

“文槿要说少卿何事?”阮婉还在暖阁等,他想早些走,但对邵文槿所言又好奇。

邵文槿便自酌一杯,凝眸看他,眼中的深邃幽兰好似将他看穿,待他移目,又淡然道起:“陛下,微臣一直有一事隐瞒,是关于少卿的。”

“哦?”宋颐之强压下心中揣测,不紧不慢应声。

“陛下可知,少卿其实是女子?”

他突然开口道破,宋颐之心中难免骇然,飞快敛了眼中情绪,坦然问:“女子?”好似他并不知晓一般,饮了一杯酒压惊。邵文槿也不避讳:“陛下,少卿是我发妻。”

发妻,宋颐之脑中“嗡”得作响,只觉酒气穿肠入腹,灼得五脏六腑生疼,握紧酒杯的手背青筋暴起,既不接话,也不抬眸看他。

“她许我一生,待我凯旋后就求亲,如今却阴阳相隔。”

宋颐之才抬眸看他,平静的眸子里簇着不常见的隐忍怒意,幽幽道:“少卿的事,朕很遗憾。”

邵文槿微顿,继而嘴角微微上扬:“除夕不该说这些事,但少卿同陛下要好,微臣唯有找陛下痛饮,还请陛下恕罪。”

宋颐之也笑,哪里会?

邵文槿挥袖推开杯盏,伸手去够酒壶,朗声笑道:“那微臣今晚同陛下不醉不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