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婉闻言便笑,哪有见过旁人如此凶我的?

邵文槿若有所思,继而郑重其事开口,他不算旁人。

他该算……

良人?

阮婉惶恐看他,险些被呛死。

许是这般苦中作乐,两人作伴,一路风餐露宿,亡命奔波倒也不觉,若非有邵文槿……

阮婉迄今心有余悸。

见他望着帘栊外出神,阮婉便也不出声扰他,只同一旁的桃之闲话几许。

桃之是七八年前离开的成州,阮婉也将好是那个时候去往南顺京中的,两人对成州的印象大抵停留相似的时间。

恰好起了兴致,便零零散散聊起早些年前成州的见闻趣事来。

譬如城南有家私塾的教书先生甚是严厉,听闻动不动就要打人,一日之后都要打断好几根戒尺。

阮婉自然有印象,那时若是孩子不听话,城中的父母还会搬出那位私塾的教书先生的种种出来吓唬孩子。小孩又哪里懂得,久而久之,城南的私塾就成了狼外婆的代言人。

阮婉过往还觉好笑之极,不想到了南顺京中,自己竟也成了这种狼外婆的角色!举头三尺有神明,妄笑旁人的,多半是要回过头来自作自受的,古人诚不欺我。

桃之的成州口音,她本就听得亲切,再加上娓娓道来的都是记忆中的熟人熟事,更觉惬意了几分。

桃之就接着私塾先生讲起,又从私塾先生讲到城西的布庄。

那家布庄远近闻名,衣裳做是做得好,但做一套竟要人足足等上两月之久。偏偏店里的掌柜还清高得很,先前定好的尺寸若是有了变化,决计不让重改。客人要是发福或清减了,根本穿不了,那也不是他的缘故,重做一套便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