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她却沉声道起,“江离,我们走吧。”

江离诧异抬眸。

阮婉侧眸,言语间不着半分情绪,“我知道他人不在郡城。”

江离惊讶得合不拢嘴,不知该要如何宽慰。

“侯爷……”

“他拿命换我,我如何有颜面死在西秦?”阮婉狠狠看他,眼中氤氲倔强得一滴未落。

……

江离在马厩挑马,要载两人远行,脚力不能差。他是禁军左前卫,这点选马的常识自然不在话下。

江离在同马倌问话,马倌知无不言。阮婉就心不在焉跟在一旁。左耳朵进,右耳朵出,分明没有听进去半分。

马倌同江离蹲下身仔细看马蹄掌,阮婉却没有兴趣,愣愣盯着身前的马匹出神,思绪便恍然飘至早前。

【彼时邵文槿要教她骑马,便同她说起,“学骑马,首先是要学会同马亲近。”回眸看她,继而伸手抚了抚鬃毛,她低眉打量,座下战马却惬意往他手心蹭去。战马微微潜着马蹄,来回踱步,马啸声也甚是亲和。

“愣着做什么,你来。”那时的邵文槿眸含笑意。

她来?她当时既好奇又惧怕,再看他,一脸笃定自若,她便也缓缓伸手。战马似是觉察到与先前不同,稍有警觉,晃了晃身子,阮婉大骇,手就随即缩了回来。

“别怕,无事的。”邵文槿笑意澹然,“你不怕它,它便也不怕你,反而亲近。”

“当真?”

邵文槿笑而不语,阮婉再将信将疑伸手,这次战马便没有再排斥她,而是亲近蹭了蹭。

阮婉喜出望外,笑吟吟看向邵文槿,眼中的欢喜难以言喻,便似享受一般,继续顺着鬃毛摸下来。

全然将害怕一事抛诸脑后,好似,大抵有邵文槿在的时候,无甚好担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