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路便是最难熬的。

阮婉自幼就怕骑马。

小时候爹爹手把手教过她与少卿,少卿本是男孩子,胆子大些也就学得更快些,她却惯来畏手畏脚。

加之她的那头小马驹性子又犟又烈,她近乎连马背都跨不上。恰逢彼时宁叔叔来寻爹爹,爹爹稍不留神,她就险些被马驹踩踏。

阮婉那时尚小,当场脸色剧变吓得委实不轻,从此往后却是再也不敢提骑马一事了。

直至后来,辗转到了南顺,替少卿做起昭远侯,又再闻得宋颐之昔日也是从马背上意外摔下才摔成了傻子的,就更是心有戚戚。

南郊的马从来都是养来做样子给旁人看的,她连碰都未碰过。

巴不得敬而远之。

而眼下,齿间打着寒颤,阮婉除了将他衣襟死死攥得,便是浑身紧绷,好似拽紧一根救命稻草一般。

有人个头本就娇小,这般模样,额头就依稀抵在他下颚,均匀的呼吸便顺着肌肤的温和传来。

邵文槿环臂勒紧缰绳,就如同将她箍在怀中一般。

耳畔是他温暖结实的胸膛起伏,暧昧丝丝蔓上心头。一时,竟不晓得听到的是谁的心跳,如此杂乱无章。

阮婉不由一怔,两人似是靠得太近,手心便缓缓松开几分。

邵文槿本来未觉得如何,但依偎之人稍离,怀中骤然一空,就好似先前的踏实惬意荡然无存。

不觉眼波横掠,蓦地夹紧马肚,但闻马啼长啸,猛然间速度便是加快几分。身体骤然前倾,阮婉大骇,慌乱之中连忙伸手去够他。

邵文槿隐隐一笑,嘴角略微上扬,也不知是恶趣还是旁的缘由,只觉实在舒坦过人。

不想临到近处,阮婉却兀得躲开,险些直接落下马去。幸好邵文槿眼疾手快,一把揽住她腰间送回怀中,瞬间变了颜色,“阮少卿你作什么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