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實話,那麼多年過去,她其實很少想起這個人,甚至早就已經忘記了對方的長相,隻有記憶裡不斷為對方添加的柔光濾鏡,把腦海裡的形象襯得閃閃發光、十分高大。但現在看照片,其實也隻是個很青澀的孩子。
但她留給謝南園的,也隻有這三張照片而已。
謝南園看了一會兒,將其中一張照片抽出來,背後用龍飛鳳舞的字體寫了一句話,經年累月之後,字跡已經淡化模糊了許多,她認真辨認了許久,才讀出來。
被人欺負了要揍回去。——陸開心。
謝南園不由得笑出了聲,指尖在字跡上輕輕摩挲了一下。
放心吧,現在的我,已經不是那個逆來順受、任人欺負的謝南園了。
她將照片放回去,合攏相冊,站起身走到書架前。
這個書架,不用說也是陸開顏用來裝逼的,上麵放的書雖然多,但她卻根本沒看過幾本,隻是將之作為直播的背景而已。既然是裝逼,書架當然擺得很慢滿,幾乎沒什麼空位了。
謝南園蹲下來,將最底部一層的書抽出來一本,然後把自己手中的相冊塞了進去。
大小正好合適,不是特地蹲下來看,不會注意到這裡的書被換掉了一本。謝南園撫了撫書脊,視線落在與相冊緊貼著的黑色筆記本上,低頭笑了笑。
她沒有打開那個筆記本,因為裡麵的東西她早就看過,一清二楚。
那是厚厚的一整本剪報,從各種各樣的報紙雜誌上剪下來的、大小不一的紙片上印滿文字,被人仔細地貼在筆記本的紙頁上。謝南園第一次看的時候,就在上麵看到了一篇江似月的文章,但當時她沒有多想,隻以為這是陸開顏做的優秀作文集錦,因為江似月確實從小就很會寫文章。
現在想來,這一整本應該都是江似月發表過的作品吧?隻不過用了不同的筆名,她一開始根本沒有注意到。唯有她看到的那一篇,因為是發在校報上,所以用了本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