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静默片刻,才轻声开口:“她要嫁人了。”
只此一句,胸口好似簇了团噬心的火焰,灼烧得剜心蚀骨。
那个会嘟着嘴角笑着说“三年又不长,我不嫁旁人”的女子要成亲了。
他的青青,要为别的男子披上嫁衣。
心中好似钝器狠狠刮过,痛到极致。
一路从宫中折回,分不清喉间是何滋味,恍惚到了别苑,依稀间处处皆是她的痕迹。拽着被褥侧卧,眉间轻拢睡得并不踏实,所以他才夜夜点了檀香;她窝在内屋藤椅中看他,置气不同他不说话,他却喜欢看她这般娇嗔模样;亦或是她恼怒愤恨时吼他卓文!便都是对他在意得很。
弥足珍贵。
他与她的欢爱,苑中,石桌,案几,床榻,甚至是浴桶中替她擦拭身体都忍不住再强行索取。
她本就该是平远侯府的女主人。
他要的是和她举案齐眉,白头偕老。
他日日捧在手心,视若珍宝的女人,为何要嫁与旁人?!
可如果她不想,以她性子,旁人又如何能逼得了她?
即便她会对有人倾向相护,对有人言听计从,甚至于承欢身下,但只要她一日喜欢的人是自己,就决然不会出嫁。直至今日,他唯一的自持,竟在这道奏请面前荡然无存。面色煞白之下,眼底的润泽再隐不住,强作的淡然顷刻间分崩离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