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船篷中放下帘栊,才恍然与外界隔绝。
自袖袋之中拿出的草环手链已然破旧不堪,折损之处她从前系数补好,却已越来越模糊。
她总记得他的温和笑意,和一句旁人再唤不出意味的青青。
而如今,所谓的过往大抵便似这水上的烟波,散在水巷的尽头……
她突然有些想回家,她真正的家。
千羽山,四海阁。那里有爹爹,逸之,还有悉数残存的记忆。
撩起帘栊,白日里的云州衣香鬓影人影绰绰,热闹非凡。座座青石拱桥将街角层层拉远,好似修饰之后的幕景。
她却一眼望见纷繁幕景之中一袭仓皇失措的身影,衣襟连诀,锦袍在寒风中略显淡薄。精致绝伦的五官,依稀在时光褪去年少时的稚气,不似从前那般动辄哭红的鼻头。她从未这般认真看过商允,和她置气时的包子脸,开怀大笑时的饼状脸,还有眼下这般铁青紧绷,唇色灰白。
自己出来还不足一盏茶时间,他不是在和陆锦然把酒言欢吗?
陆锦然这般清高,是对商允却是些许好感的,先前的神色便能看出。
念及此处,卿予放下帘栊,悄声对船家说了句:“找个远些的地方靠岸吧。”
商允也将好看到她,她明明看到自己却还是放下帘栊好似不闻,船家还开得更快了些。惊喜和恼怒夹杂的复杂情绪便涌在眼中,“船家,停下!”他衣袖一甩就往这边跑来。
船家虽是犹疑,还是没停下的意思。
水路交错,船每过了一个洞口他便要反复再跑更远,直到气喘吁吁,脚下好似灌了铅走不动。四围的船只都无人,商允眉梢和眼角中的慌乱掩饰不住,气极之时眼一闭,直接跳入水中。
远处是有落水之声,船家惊呼:“姑娘,还划吗?先前的公子落水了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昨天看了看回复某亲的评论,必须要粘出来剧透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