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予知他打趣,啼笑皆非。
商允自幼身子不好,惧热,七月天里往往难熬。她在身边的时候,商允看书往往静心。卿予不敢力道太大,轻摇慢扇,身上的酸痛也不顾得。难得商允兴致正好,看了半个时辰才趴在书桌上小寐。
卿予停扇,俯身去收他手中书籍,唇瓣含笑。
商允虽是嫡子,母亲死后却被家中之人排挤。父亲过世之后,又因永宁侯爵位之争被人追杀。她遇到商允的时候,他摔断了腿,藏在山洞里像只受惊的幼兽。恰逢四海阁遭遇变故,两人相依为命,视为亲人。
一晃就是八年。
“商允,去睡吧。”她声音很轻,商允也不推脱。卿予扶他上了床塌,解衣脱鞋,遂又坐在床沿替他扇风。商允有习惯,夏日里没有凉风不会睡得踏实,卿予便留下照顾他。
直至呼吸声渐重,她才缓缓起身。本以为动作已经很轻,商允还是醒了:“卿予。”
卿予就好笑瞪他:“先前是不睡,现在是睡得不踏实,在胡思乱想什么?”
商允摸摸额头寻思如何开口。“就是突然想起离开晋州有些时候了,我种得十八学士还需要人照料,要不你先回晋州一趟?”
卿予的笑容就有些僵:“我又不会种茶花,多半是要养死的。”商允话中有话,她心中隐隐不安。
知道瞒不过她,商允这才坐起身来:“今日又有人被殿上扣留在宫中,迄今还没有消息传回来。殿上传我明日觐见,你就不要和我一道去了。”
所以他整夜未眠,想让她先回晋州又不知如何开口。卿予心底澄澈,却好似不甚在意:“我自然要和你一同去的,我从未进宫见识过,这种机会当然不能错过。”
商允瞥她一眼:“宫里种的茶花肯定没有我院中的好,不看也罢。”好似说笑一般有意带过。
“吹牛!”卿予语气的就有些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