苻离短促一笑,直接拿起酒壶碰杯,随即仰首灌上一口,姿态干脆利落,甚是潇洒豪迈。
这一夜风雨绵长,断断续续到了半夜也不曾停歇,而酒肆的小厢房内已是杯盘狼藉,桌上零落地散放着三四只小酒坛。
姜颜有了上次湖心醉酒的经历,此次不敢多喝,故而还勉强保持清醒,倒是苻离连喝了两坛整,起身时脚步不稳,目光也有些游离,显然是醉了。
他这模样,即便是雨水停止,也是没法走回家了。姜颜索性下楼去找酒娘开间客房暂住。
“几间?”酒娘是外族人,高鼻深目,编成细辫的头上裹着嫣红的轻纱头巾,红唇艳丽,操着一口不太熟稔的汉话问道。
姜颜比了个手势,道:“两间,要干净的。”
“一间。”身后,苻离不知何时飘了过来,一脸正经道。
酒娘见怪不怪了,爽朗一笑,磕巴道:“今日、客多,只剩、一间房。”
“……”既是只剩一间房了,为何方才又要问她住几间?
屋外雨声缠绵,应天府的灯光浸润在雨水中,显得格外沉重。姜颜也懒得与酒娘争执,无奈一叹:“好罢,一间就一间,床要大。”
“你放心,够大。”酒娘以轻纱遮面,一手接过碎银,一手将房间木牌奉上,“保管二位、怎么闹,都、掉不下来。”
姜颜心想:她看出我是个女儿身了?否则怎么会如此平常地说出这般泼辣大胆的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