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衣卫虽然威风,名声却一向不太好,替皇室掩盖丑闻、肃清政敌的事儿没少干。虽然面前的少年还很冷冽干净,但春红易谢,人心易变,谁又能预料到将来如何?没办法,官低一级也要将苻离摸透,谁叫这小子看上的是姜家的掌上明珠呢。
思及此,姜知县放下茶盏,问道:“哦?你与我儿约定了何事?”
苻离平静且坚定道:“在她离开国子监前备好聘礼,待我升为千户,娶她过门。”
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,现在言及此事,未免过早。”姜知县笑了声,意味深长地说:“素闻令尊不爱武夫,你此番弃文从武,令尊心中想必颇有芥蒂,此乃其一;再者,我自入仕起便支持革新,提倡开明,与令尊固守的礼教道义截然相反,一向是为政敌,想必你已知晓。”
苻离颔首:“自是知晓。”
“既是如此,将来即便你成了千户甚至是镇抚使,令尊也未必肯出面证婚,接纳这场婚事。就算我儿将来能成功嫁过去,少不得也要受些委屈,这我是万万不愿的。”
姜知县面上带笑,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笃定,神情仪态与姜颜颇为相似。“我儿聪慧要强,天真烂漫地活了十七载,不是给你苻家欺负的。我有言在先,你俩虽有婚约在身,但苻家若不解决好家事,我也不放心将掌上明珠交给你,此乃其二。”
闻言,苻离沉思了一会儿,方抬首道:“因我放弃科考,家父的确动怒,但此事我自有信心解决,无论如何都不会委屈令嫒。苻家重诺,您且放心。”
苻离一向不轻易许诺,故而更显得这番话语平白铿锵。姜颜手撑在板凳上,‘哎’了一声道:“不是说好了今天只是见个面么?阿爹,您这是在盘问什么呢?”
“阿颜,你先退下。”姜知县淡淡道,“我与苻大公子单独谈谈。”
“阿爹……”
“阿颜,我们去看看厨房少了什么菜,你陪阿娘去市集上采买。”姜夫人起身,拉着女儿的手柔声笑道,“阿娘也不知道大公子嗜好如何,还需你在一旁参谋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