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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知鱼看一眼苏町田,没说话。

对于她家这位远在京城的大伯,苏知鱼再清楚不过。她曾经无意中听见她爹跟账房先生说话,说这苏町田抄送过来的账本有问题。

苏父顾念亲情,从来没说过什么,只用银钱养着苏町田一家。

苏父以为苏知鱼不知道苏町田做假账的事,其实她都清楚。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,她爹以为他这是在念及亲情,实际上却是将苏町田这头白眼狼养得胃口越来越大。

这绣坊萧条至此,门可罗雀,苏町田也不想法子经营业绩,整日里不见人影,说是去应酬签单,背地里也不知道在弄些什么。

苏町田认为苏知鱼一定是搞不出来什么名堂的,他站在这里就是想看看这年轻的侄女是如何出丑摔跤的。

商场如战场,这十五岁的侄女还真把这战场当成游乐场了。

绣娘们带来了各自最出色的作品,苏知鱼拿起一幅,扔在地上,然后又拿起一幅扔在地上。

绣娘们站在那里,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。

最后,十几幅绣品,只剩下五幅被放在桌上,剩下的都在地上躺着尸。

“这五幅是谁的?”苏知鱼纤细秀美的手指轻点桌上的绣品,那红艳艳的指甲与她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。

苏知鱼身上带着属于江南女子的纤弱温婉,就是那种朦胧的水乡美人之色。可偏偏她又生得精致,抹了艳丽的指甲,在这份如远山青黛的美上又添了一点艳。

不多不少,刚刚好的那种,如白软面团之上那一点娇艳的胭脂。

听到苏知鱼的话,从绣娘堆里走出来五个人。

“嗯,”苏知鱼颔首,“你们五个留下,剩下的都回去吧。”

绣娘们各自看了看,不明所以地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