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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当即抬眼看去,一个卖货郎从巷子里慢悠悠走出来,等出了这处巷子才开始沿街吆喝叫卖。

那条巷子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,只有夜里才会热热闹闹,这里的人都叫它梅花十六巷,是京都出了名的烟花柳巷。

沈修止看着冷冷清清的巷子许久才收回落寞的眼神,往院子里走去。

院子很干净,只摆了几盆花和浇水的铁壶子,铁壶边角摔凹了一块,看上去有些日子了。

他慢慢走到屋门口,屋门关得很严实,甚至上了两道锁,里面似乎有什么贵重的东西,离开一会儿都不能放心。

沈修止拿出袖里的钥匙,开了锁推门进去,屋里头很大,没有多余的摆设,里头全都是画,墙上几乎没有空隙,全部都是一个女子,面容娇媚,一颦一笑皆刻进骨里。

沈修止走到桌案旁,上头还铺着画到一半的画,依稀可见女子的眉眼,和周围挂着的画是同一个人,只是神态皆不同。

他将手中的画打开,里头的女子笑盈盈的看着他,仿佛将要开口唤出一声道长。

他伸手将画挂到了原来的位置,又看了许久才收回视线走到桌案旁,伸手推开一旁的窗,外头和煦春风徐徐拂来,万物复苏的好时节,与他心里的荒凉截然不同。

他拿起笔继续画,一笔一划细细勾勒,整整一年就是这样活下来,她走了,连带同浮日观那些人也一并带走了,却唯独要他一个人活着,没了爱的人,也没了恨的人,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东西也没了。

可他还是苦苦撑着,苟延残喘地活着,每日画一幅画,当作她还在他身边,从来没有离开。

他明明知道她不会回来了,却还是等着,毫无指望地等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