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淙描绘出一双细眉,再问:“眼睛呢?”
月皊胡乱擦了擦眼泪,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李淙笔下女子的轮廓。
江二夫人脱口而出:“媚。”
这形容实在是太难画。
“眼型是怎样的呀?媚……哪里媚?”月皊抬手抓着牢房的铁栏杆,急声问。
“凤眼,眼尾略挑着,非常妩媚的一双眼睛。”
见李淙画好了一双眼睛,月皊急忙软声说:“二婶娘说我亲生母亲的口鼻长得与我有些相似,殿下可以照着我来画口鼻。”
李淙“嗯”了一声,蘸墨描绘,却并没抬眼去看月皊一眼。
——哪里需要照着她来画?她的模样早就烙在了他心里,即使瞎去双目,亦能绘出。
月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一个女子的容貌逐渐出现在白纸上,她凝望着画中人,想着这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。
画好了。李淙搁了笔,举起画卷,给江二夫人看。他问:“还有哪里有出入?”
江二夫人看了看,又指出几个不像的细节。
李淙按照她所说,重新画了一幅。这次他将画卷举给江二夫人看,江二夫人连连点头。
“是这样!就是这样!”江二夫人脸色逐渐发白,好像想起了当年这个女人惨死的场景。
这些年,压在江二夫人心里的罪恶,并非是调换孩子偷取权势富贵,而是关押在间黑暗屋子里的七八个孕妇。每每午夜梦回,都是那些可怜女人和无辜婴孩的索命。
望着画卷中的女人,江二夫人忽然嚎啕大哭起来,悲怆难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