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皊顿时松了口气。

——江厌辞下午出府正是去安排月皊去见江二爷夫妇的事情。天牢不同于寻常牢房,关押在那里的人要么等着砍头要么会被关一辈子。更不是可以随意探视之地。

江厌辞经过月皊,继续往里走,走进方厅里,去端方桌上的茶壶,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喉。

月皊默默跟在他身后,仍旧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。

江厌辞望过来。

月皊张了张唇,再轻咬一下,终是慢慢垂下眼睛,低声:“那个放妾书……”

都这个时候了,她还记得放妾书。

江厌辞捏着茶盏的手不自觉微微加大了力度,细釉的茶盏悄悄出现一道裂缝。

“写好了,在书房。”江厌辞沉声。

月皊轻轻点头,静默了片刻,才小声说:“那、那我自己去拿……”

她没有再看江厌辞,默默转身往外走,出了方厅直接往书房去。

江厌辞在书房的时间不多,书房里的布置也很简单。月皊刚迈进去,几乎一眼就看见了放在桌案上的放妾书。

她在原地静立了片刻,才朝方桌走过去,轻轻拿起那封放妾书。

沉甸甸的放妾书抵在胸口,月皊恍惚间明白她与三郎再也没有关系了。

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好一会儿,才低眸离去。她从江厌辞的书房出来,直接走出了观岚斋。

“月皊,不要回头。不要舍不得。”——她在心里这样与自己说。月皊迈着轻柔又沉重的步子,一步一步离开了观岚斋,去了荣春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