·

月皊被缚了双手堵了嘴塞进一张棺材里。棺木被抬着往前走,穿过夜市,也经过江府派出来寻找她的家丁。

月皊脸色煞白,一动不动。

棺木里漆黑一片,只几个细小的透气孔。外面天色已黑,透不进光。

这样的黝黑,让月皊不由自主想起那个狭小的牢房。她幼时患过眼疾,视力本就不好。到了夜里,牢里没有灯火。她在潮湿狭小的石头房里,纵使睁大了眼睛,也什么都看不见。看不见的时候听觉变得异常敏锐。她听着那些老鼠啃噬的声响,听着不知从哪间牢房里传出的凌虐之音,日夜不能入眠,时时陷在惊恐中。

教坊那种让人变色之地,于她而言也比牢中好上一千倍。

她努力让自己忘却在牢中的那几日,可是这个黑暗狭窄的棺木让她无比清晰地忆起曾经。

月皊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身上的战栗才稍缓。她微微用力地转过身,费力地想要拍击棺木求救。

可是她不知道能向谁求救。

没有人会救她。

棺木被放下来,被打开。忽然的火光,让月皊双眼完全不能适应。她眼前白花花一片,什么都看不清。

“正愁着用什么法子将你骗出江府好下手,没想到你自己跑出来了。”陈六郎笑嘻嘻地说。

月皊听出了陈六郎的声音。她使劲儿眨了眨眼,白茫茫的视线里才有了光影,看见了陈六郎呲牙笑的嘴脸。

“瞧瞧这额头上的冷汗,小美人吓坏了吧?”陈六郎扯去月皊口中的棉布。

等了会儿,见月皊抿着唇不吭声,陈六郎笑着道:“早知道你不喊叫,就不塞嘴了。瞧瞧,这嘴角都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