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厌辞面上没有什么表情,似并不多意外,亦不觉得事情棘手。

汤伍笑呵呵地凑到江厌辞面前,声音更低了几分,问:“门主,那天屏风后的婢女是哪个?门主竟坏人好事,您要是不掺和一把,说不定我就借此娶到媳妇了呢!”

江厌辞这才抬眼,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汤伍。

汤伍被看得发毛,他没什么形象可言地提了提裤子,笑着说:“我穿上府里小厮的衣裳也挺像那么回事的吧?”

江厌辞开口:“日后不要再踏入府中半步。送信之事交给青山。”

汤伍愣了一下,急问:“我暴露了?”

江厌辞未答,拿着华阳公主的信进了里间。

汤伍立在原地琢磨是怎么暴露的。难道这府中有敌人?他琢磨不出来,也不敢多待,赶忙离去。

江厌辞拆信时,远没有月皊那般心情复杂。

他知道这封信是他的亲生母亲所写,可到底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。

厌辞:

得知这件荒唐事,辗转反侧夜不能眠,每每提笔不知怎落言。终究是母亲疏忽,才会让你流落在外,未能护你长大。思及你这些年可能的遭遇,心中绞痛难忍。然孝事缠身,不得立归,更添牵思。

又听闻你英勇俊姿之事二三,倍感欣慰与骄傲。你父亲在天之灵亦当如是。京中繁文缛节勾结琐事,若遇刁难,进宫请恩。此番亦去信宫中与陛下求得恩典多加照拂。万事以己为重,勿要忧心与惧然。

你姊月慢已在归京途中,愿我儿与月慢、月皊和洽。

过去十七载,骨肉分离,字浅情深未能尽言。惟愿余生岁岁,再不分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