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皊瞧着江厌辞登车时身量笔直,不像她需扶着些什么。她琢磨了一下,想着等下回也试试什么都不扶着登车,好像身姿更好看些!

孔承泽坐在茶肆里,眼睛死死盯着远去的马车。他的手握着一个白瓷茶盏许久未动,甚至手指朝一侧微倾,茶盏里面的茶水溢出来,流在他的指背上,他也浑然不觉。

自从在海棠春巧遇了月皊,他便鬼使神差地跟踪了她好一阵。如今看着江府的马车远去,知道她要回府了,他也没办法再继续跟着。

孔承泽脸色不太好看。

江家的变故那么突然,让所有人措手不及。月皊被关进牢狱时,他急得整夜睡不着,就怕她在牢中受欺负。那么娇气的一个人,忽然被关进牢中,她怎么受得了?他想去牢中看看她,可是父亲警告了他——江家犯了欺君的罪,日后如何不得知,不准他在那个时候和江家有牵扯。

挣扎犹豫之后,他为了自己的家族,沉默接受。

后来月皊被送去了教坊,他曾偷偷去过两次,远远地望着她……

“阿兄,你怎么在这里吃茶?”孔兮倩带着婢女寻过来。

孔承泽回过神来,瞥了一眼手中的茶盏,默默放下,道:“时候不早了,该回去了。”

孔兮倩“哦”了一声。

孔承泽有些诧异地望了她一眼。这个妹妹贪玩,今儿个出来逛,难得这么早愿意回去。

回去的马车上,兄妹两个都有些心不在焉。

到了家,兄妹两个敷衍道别,各回了各的院子。孔兮倩回到自己的闺房,坐在梳妆台前让婢女给她拆了发。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,长久地发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