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说着落下泪来。官府来捉人的时候,她不想求情吗?她连压箱底的诰命服都穿上了,最后还是忍了下来,没敢进宫去求情。她明白这不是江家的家务事,和欺君沾上边,整个江家的荣辱甚至死活都任凭陛下一句话定论。
“可别伤了眼睛。”刘嬷嬷拿了帕子给老太太擦眼睛,“我瞧着大殿下很是器重三郎,要不然让三郎去求求情?这事情也只有三郎求情才好用。”
老太太犹豫了。她心里也清楚,这回单独处置了老二,放过了江家,和江厌辞对大殿下有救命之恩关系极大。
好半天,她重重叹了口气:“你说我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啊……”
刘嬷嬷何尝不知道这事儿多么两难。身为下人,有些话不过是顺着主子说下去。她又劝慰了几句,提到刚刚见到月皊之事。
老太太皱了眉,想到了和月皊一起被送去教坊的四娘子。姑娘家去了教坊,这辈子就算毁了。当初怕连累整个江家,老太太忍痛划清界限。老二犯的事儿连累亲眷,连无辜的子女也只能赔进去。可月皊不一样,她进一步有罪退一步无辜。
老太太当初是能保下月皊的。甚至捉人的官爷有问过她的意思。
可是她太怕了,怕留下个包庇的罪,牵扯整个江家……到底不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孙女。风雨飘摇之际,她还哪里顾得上。
过去半个月了,老太太此时方觉得唏嘘。她隐约记得月皊被带走的时候刚大病初愈……
刘嬷嬷瞧着老太太伤怀,怕老人家伤身,赶忙转移话题:“没想到三郎和大皇子殿下还能有这么一出渊源。今儿个会有不少人登门拜访庆贺。”
老太太的思绪果然被牵走了,她说:“赏梅宴的事情可不能出了差错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这赏梅宴是为了江家嫡子归家,要介绍给整个长安的名门世家见识,日后结交走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