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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渊反问:“在父皇心目中,太子是能人么?”

皇帝抬起眼。

“朕记得,从前在京城里,你也曾如此质问过朕。”皇帝缓缓道,“朕那时是如何回答得?”

“父皇并不曾回答。”裴渊道,“只指责我不孝。”

皇帝淡淡笑了笑。

“如今呢?”他问,“你可想明白了?”

“不曾。”裴渊道。

皇帝躺在枕上,看着上方描绘精致的藻井,道:“在你看来,所谓能耐,是何物?”

裴渊道: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,能有任何一件,都算得能耐。”

“在你看来,太子便没有么?”皇帝道,“朕知道在许多人眼里,他无德无才,不似人君。可你也该知道,一个好皇帝,并非是好在自身如何,而是能为他做事的人如何。在这一层,无论你、二郎还是其他诸多皇子,无人可及太子。”

裴渊看着他,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
“父皇是说,太子的能耐,乃在于封家。”

“封家并非只是封家。”皇帝道,“自朕还是一介诸侯之时,封家就辅佐朕,起兵之后,随朕经略天下。朝廷有多大,封家的根系便有多深。你以为朕是贪恋那掌控天下之感,故而不肯放开文谦和皇城司么?非也。朕并非不肯放,而是不能放。因为一旦放开,朕就不再有自己能直接掌控之物。别的不说,就说这一回。如果没有皇城司,朕落在封良手中,一点办法也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