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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看着她,唇边浮起淡淡地笑,似在自嘲:“你是想问我,想死在哪里么?”

晚云不置可否,道:“封良虽把持了朝廷,但仍然是借了陛下的名义。当下若放任局势,将生灵涂炭,不知天下多少人要家破人亡。陛下乃天下之主,莫非要坐观其变么?”

皇帝看向晚云,问:“你既有想法,何不说来听听?”

晚云道:“左仆射如今身在京畿,为筹备战事忙得焦头烂额,已经将宫禁悉数交给大理寺卿张兴都和禁军。这是夺回宫禁的好时机,陛下一旦回宫,重新掌握朝廷,封良先前那欺瞒天下的言语可不攻自破,京师之险亦可迎刃而解。此计的关节,乃在于内应。若禁军之中或者朝中有可堪大任之人,与陛下里应外合,陛下便可力挽狂澜,让天下重回安宁。”

皇帝看着她,先前那恍然之感又浮上心头。

多年前,他还年轻的时候,面前也曾坐着这样一位白衣谋士。他们秉烛夜谈,畅聊天下大计,每次都颇为尽兴。

“你在京中观察了这些日子,能想到的,只有靠那些人么?”皇帝道。

晚云怔了怔,却似乎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。

“除了那些人,陛下还有谁可依靠?”她问。

皇帝露出不屑之色,却望了望外面,道:“当下可到了子时?”

“还不曾。”晚云道。

“这些事既然是左仆射做出来的,自当从左仆射还是收拾。”皇帝淡淡道,“明日一早,你亲自替我去找一个人,而后便启程。”

乌云压在旷野上,偶有一丝风,尽是马匹畜牲的臭气。

而马的嗅觉更为敏锐,那来自西北的一丝风,便叫它们察觉了危险的逼近。

斥候向封良回报,裴渊二十万大军,光是骑兵就有十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