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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三,”晚云道,“纵然天下人皆无情无义,阿兄却不是。手足屠戮,父子相残,在阿兄看来,并非是什么值得河西将士舍命去做的事。”

她双眸澄明,似能看透人心一般。

裴渊的眼睛映着烛光,隐隐闪动。

他深吸口气,忽而伸手,将晚云拥在怀中。

这举动突如其来,晚云吃一惊,正要说话,却听裴渊在耳边低低道:“云儿,不枉你我相知一场。”

这话的语气很轻,却似一只手在心头上揪了揪。

晚云知道裴渊的处境。

无论皇帝、封良、裴安,或是裴渊帐下的公孙显、楼月他们,每个人都打心底里认为,裴渊一旦有机会,就会争夺大位。

天下人也是如此,要么防裴渊如防洪水猛兽,要么追捧裴渊如救世真神,而真正相信裴渊并无野心的,其实只有两个人。一个是裴瑾,一个是晚云。

而纵然是裴瑾,也觉得裴渊不想争位,只是世事看淡,并非他真的厌恶骨肉相残。毕竟对于皇子而言,这世上最虚无之事便是血脉之情;而至亲手足向来只是敌人,从无善类。

晚云也回抱着他。

他的胸膛厚实,脊背宽阔,她的手从来无法合拢。

“阿兄,”她说,“无论阿兄做什么,我都会站在阿兄这边。”

裴渊沉轻轻抚着她的头发,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吻了吻。

“只是封良定然不会让我如意。”他说,“他当下缺的,正是一个能逼着圣上和朝廷将大权交给他的敌人,恐怕即便我不渡江,他也会想办法。”

晚云一怔,抬起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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