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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渊看她真诚的脸,面上的神色虽十分淡然,唇角却深深弯起,显然对这番吹捧颇是受用。

“还有什么好听的,”他从旁边案上拿起一只杯子,一边倒茶一边说,“再说来听听。”

“阿兄想听?那边多了。”晚云笑道,“我在路上的时候,在茶肆里听跑堂说,阿兄为了河西操心忙碌,日理万机,忙到竟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抛在了一边。还说当初阿兄在京师时曾被指婚,那戎人公主千里迢迢地追到河西来,陪了阿兄三年。可阿兄为了河西百姓,却让人家独守空房,一心扑在政事军务之上,着实让人动容。阿兄不知,茶肆的跑堂说起这事,对阿兄很是敬佩。毕竟那公主生的美颜,又十分能耐,阿兄竟能如此镇定,莫非是吃了斋,入了空门?”

裴渊将倒出来的热茶放在晚云面前,看着她,意味深长。

“哦?”他说,“你倒是打听得明白。究竟是哪家茶肆的跑堂,竟如此见多识广,连我也想见上一见。”

“那茶肆我可不能告诉阿兄。人家只是个做小本买卖的,哪里经得起大将军的眷顾?更何况,这故事我在鄯州都听过,那跑堂不过将我的消息确认一边罢了。”晚云道,“听说阿兄还特地新建了一座城池,将她和族人全都安置了下来?”

“正是。”裴渊道,“那城池,名叫和戎城,我许她当城主的权力,她替我好好管束族人,偶尔到我都督府来复命。云儿,我与她的来往只是如此。”

晚云不以为然:“可人家若不是这么想,可如何是好?”

“人家未对我说她的想法,我又怎知她是怎么想的。况且,不是有你代劳了么?”

“我?”晚云讶然,“我如何代劳了?”

“你不是已经自称主人家?”

晚云撇撇嘴角。

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,陈录那小子必定日日跟他传信了。

“我做错了么?”她讪讪道。

“不仅没错,而且对的离谱。”裴渊微笑,揉揉她的头发,目光深深,“云儿,你仍似从前一般将我的家视为你的家,是么?”

晚云的脸一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