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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拂过时,还飘来丝丝暗香。

她知道外头是何等景色,这等季节,正是桃树最绚烂迷人的时候。

可是三年来,她未再看过桃花,如今更是不敢多看。

毕竟她深知,这里并非是一切的终点。

“我困了。”晚云道,“改日再看吧。”

“那不行。”楼月执拗道,“这花谢的快,改日就没了。”

他不由分说地唤来个仆妇,将晚云负起,送到院子里。

自受伤以来,晚云是头一回走出屋子。

十几日前,她被楼月带离了伏俟城郊,转而越过西海国和河西地界,来到了凉州,而后便一直待在屋子里养伤。

院子里阳光明媚,她骤然被迷了双眼。

待适应过来,只见满院的桃花似粉色的云蔚,一眼看不到尽头。

斗转星移,一切又回到了凉州都督府。

她有片刻恍惚。

相同的地方,却是不一样的景致。

晚云倚坐在榻上,有些看呆了,她问:“记得上回来,这院子里还是光秃秃的,桃树是新栽的么?”

“上回?”楼月抱臂倚在廊柱边,寻思片刻,随即笑道:“我想起来了,你那回假扮成小子偷偷摸摸翻墙进来,正撞见师兄在榻上小憩。是那回吧?”

晚云也忆起了那事。她当时时隔多年重见裴渊,一时看呆了,知道裴渊说了一句“是你啊”,她吓了一跳,急匆匆地逃离了亭子。

晚云想起那日的场景,也分外尴尬,她瞪了楼月一眼,“什么叫偷偷摸摸,你那时并不在场,什么也没看见,胡说八道什么?”

“我怎么就没看见?”楼月理直气壮地说,“你以为师兄那时是真的闲着没事在亭子里睡大觉?我们是在伏击刺客。我领着二十人等在屋檐上都看得一清二楚,你还有甚可狡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