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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云一直对他冷言冷语,反而这件事,宇文鄯以为自己说出来会让她不高兴,不想竟得了她的好脸色。

他又说起了另一桩事:“年初你给他送药的事情,还是叫他发现了。因为独有一坛喝起来味道不一样。他喝了以后,一阵头晕目眩,不过后来头疾就没再发作。他思来想去,想起那酒是从高昌来的,便问我是否见过你,我便将此事告诉了他。”

晚云的心头猛然一动,像被什么揪了一下。

“你是说,他好了?”她望着宇文鄯,目光灼灼。

“他只说这两月头疾未再发作,至于好不好,还得找郎中整治……”宇文鄯说着,看着她,神色错愕。

只见晚云眼睛红红的,竟是流下了眼泪来。

三年。

她终是把药做成了。

“我找方师伯去看看……”晚云用力将眼睛擦了擦,哽咽着,露出笑意,“他会好的。”

宇文鄯看着她,不发一语,脸上的神色饶有兴味。

少顷,晚云平复了情绪,神色恢复平静:“你为何劝他回去?”

宇文鄯似早就想好了答案一般,想也未想,径直道:“他过来,局势会变得复杂。”

晚云也看着他,意味深长。

宇文鄯先前的叛逃,让河西上下受尽牵连,但他恨得并非裴渊。不过要他承认这一点,并不容易。

正说着,卫忠带着几人气喘吁吁地回来,道:“人救着了,不过官府的人也来了,二位该走了。”

众人早已习惯了这种变故,纷纷从马厩里牵出马,销毁一切文书信件。

二人不由分说地回屋戴起冪离和黑纱兜里。

晚云问:“你说离城的时机,或在今夜,或在明日。此事可有准信?”

宇文鄯听原处隐约传来的马蹄声,道:“有准信,就在此时。”

宇文鄯和晚云打马离开院子,卫忠便令人四散而去,遁入夜色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