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慕浔说话,晚云又恢复了清明。
她抹了抹眼睛,看看谢攸宁:“先随我入城,有话后面再说,好么?”
得月楼每日都要到深夜才打烊,当下,月亮才到半空,正是热闹的时候。
大堂上和后院的各处雅间,欢声笑语不断,还有从外面请来的伎乐弹唱助兴,一派纸醉金迷之气。
晚云的小院里,门关得严实。炭盆里烧得正红,温暖将寒气挡在外面,让谢攸宁从一路的冷冽中缓过劲来。
慕言看着谢攸宁一张紧绷脸,委实不知晚云要如何应付。他这师父,人好脾气善,但一旦发起火来,虽然不是冲着他,但好几回都吓他一跳,而且气的又长又难哄。
“师父……”他终于忍不住,怯怯地说,“姑姑活着不是好事么?师父别生气了。”
谢攸宁看也不看他,冷冷道:“不要叫我师父。”
慕言撅着小嘴,泫然欲泣。
“阿言,随你阿兄去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好吃的,拿些过来。”这时,晚云走进屋子里,边解下狐裘和羃离边道,“我有话与你师父说。”
慕言如获大赦,赶紧应下,溜了出去。
门重新关上,晚云看向谢攸宁,正正对上他的目光。
他带着些许薄怒,还在等她的解释。
晚云沉下心来,好好地打量他。
“赋闲三年多,怎的没把你养胖?”晚云走过来,隔着火盆坐在他对面,“莫非朝廷削减了侯府的口粮?”
谢攸宁知道她这时故作轻松,避开重点。
他的怒气仍然未消,瞪她一眼,没有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