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不置可否,却看向晚云,将她打量一眼。
“不若就由常娘子来告诉我,你们方才说了些什么。”他说,“我劝常娘子如实以告,切莫包庇三弟。别看你与三弟交集甚少,可你二人的恩怨可深着呢。”
晚云问:“殿下何意?”
太子笑了笑:“告诉你也无妨。百花宴当夜,那所谓贤妃贴身的仆妇所写的遗书,可是三弟费了不少心思得来的。若非那封遗书,常娘子与九弟的婚事也不会艰难至此,文公也不会被气的当场吐血,而九弟也不至于一夜遇冷,被父皇弃若敝履。”
晚云的目光倏而定住。
“兄长这是什么话!”裴珏脸上的赔笑消失不见,面色沉下,“空口无凭,怎可平白就给臣弟扣上这等罪名!”
“三弟还不承认?”太子笑了笑,道,“你想要什么证据,是那贤妃的仆妇被三弟折磨了五天五夜,临死前才写下那封遗书?还是五弟的乳母徐氏贪财,受了五弟的贿赂才做了假供?”
裴玨的脸色忽而白了。
晚云盯着裴珏,心砰砰撞着。
人在震惊之下的反应是骗不了的人,他虽强作镇定,目光却已然着慌。他用眼角朝晚云瞥来,又迅速收了回去。
“三弟也不必过于吃惊。”太子神色悠闲,“我虽感激你在落难之时拉我一把,可我极不喜你将我当傻子。尤其是那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,若非有几分道理,还真的让我十分作呕。不瞒你说,自你向我示好之时,我便在你身旁安插了人。你在我背后使得那些绣花拳脚,我全都一清二楚。遗书一案,我之所以未揭穿你,全因此事与我无关。可你若敢算计到我头上,就不好怪我不客气了。”
裴珏目光一动,忽而在他面前双膝跪下。
“兄长!”他泪流满面,“臣弟对兄长忠心耿耿,鞍前马后,不敢有一点懈怠,何来的算计兄长?兄长切莫听信小人谗言,亲者痛仇者快……”
“那你为何力劝我放走九郎?”不待他说完,太子忽而打断,面露狰狞,“收服人心?欲擒故纵?一雪前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