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事奉了文谦的命令,来者都是客,全都请到青云堂来招待。
文谦的病情,宾客们皆早有耳闻,都以为今日就算能见到,也是要到正式行礼的时候。故而见文谦蓦地出现,堂上一时喧哗起来。
只见文谦面带笑意,由晚云和姜吾道搀扶着,缓缓入内。
众人纷纷上前与他见礼,不少人看着他,流出眼泪来,拉着他的袖子嘘寒问暖。
文谦的神色始终平和,见到每个人,无论贵贱,他都能唤出名字来,问问近况,更让众人感动不已。
“逊之,”一个古稀的老者拉着文谦的手,道,“当年我病得只剩一口气,别处都说药石无治,送到你面前,你却说我能至少能活八十。如今我已八十有二,仍耳聪目明腿脚灵便,可见世事总无绝对。莫道医人者不能自医,你是医圣,能助我活百岁,定然也可保下自己。”
文谦笑道:“正是这话。诸位看我当下,岂是传言中那般不堪?今日是鸿初的大喜之日,诸位登门来贺,文某感激不尽。惟愿诸位不醉不归,宾主尽欢。”
众人听得这话,皆露出喜色来,纷纷说起吉祥的话,拥着文谦在堂上坐下。
晚云站在文谦身旁,看着他与众人说话,知道他是在强撑。
这堂上,不少人都是仁济堂的老主顾,素日里来往甚深;还有不少人,是仁济堂各地分号的主事。文谦这是拼着最后一丝气力,借着这喜事,给王阳铺路,让他顺利坐稳掌门的位子。
“文某自今日起,不再管堂中事务。”文谦对众人道,“日后,鸿初便是新掌门。他年纪尚轻,万事生疏,将来便有劳各位照拂了。”
此话一出,众人纷纷应下。
“掌门放心,我等必竭尽全力辅佐新掌门。”一名主事许诺道。
身后上百主事,皆异口同声地许诺。
晚云瞥见徐碧等几人也在其中。他们脸上的神色怪异,不敢与众人违逆,也跟着附和。
文谦的目光扫过众人,宽慰微笑:“如此,我便放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