谯国公主拉过她的手,将她看了看,又看向裴渊,继续沉着脸。
“姑祖母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裴渊问道。
“怎么一回事?我还要问你。”谯国公主冷笑道,“早在晚云及笄时,我就跟你说过,你若要不起她便放她离去,你言之凿凿必有办法。可方才在那宴上,你祖母将戎人归降的公主只给了你当正妃,你怎么解释?”
裴渊望着她,面如冰封。
王阳亦惊愕不定。
晚云看着裴渊,脑海里只有皇帝那日在太极殿的话语。
──“……你入了皇城司,却不肯替朕监视九郎。那你与九郎的婚事便不好办了。可子靖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,不好再蹉跎下去……子靖既然与戎人归降的将军称兄道弟,不若就让他们亲上加亲吧。反正他们已经残兵败将,成不了气候,等成了亲家,忠心耿耿地替子靖开垦河西的荒地,岂非皆大欢喜?”
他说完之后,大笑起来,仿佛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开心的事。
梦境里,有一个穿着蓝布衫的男子悠悠行走在竹林间。
他忽而回头,唤了声“云儿”,招手让她上前。
晚云看不清他的面孔,只觉那笑意异常熟悉,她喃喃道:“父亲?”
他仍是笑。
林间的山风鼓动他的袖子,似要将他刮走似的,晚云叫了声“父亲”,疾步上前抓住他,问道:“父亲,我今日才知晓了些许你的过去,你不会怪我吧?”
他依旧笑,摇摇头。
“你为何不告诉我?”她委屈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