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上首,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忽然,那目光朝晚云飘来。
两两相对,裴渊的唇角动了动。
晚云知道,那是在让她记住他先前的话。
她看着他,也抿抿唇,少顷,将目光转开。
“妾自知今日失礼于圣前,乃大不敬之罪!”许氏显然豁出去了,抽泣着,神色间有几分癫狂,“可妾亦请陛下深思!天下人无不为儿女牵挂思量,妾是如此,陛下亦然。五殿下是陛下和中宫的儿子,是陛下的亲生骨肉。他尸骨未寒,无人理会,而陛下却要为那来历不明的九殿下庆功么?”
这话出来,周围安静片刻,随即起了一阵骚动。
“来历不明”四个字入耳,包括晚云在内,每个人都惊愕不已。
她看向裴渊,只见裴渊的面色亦沉下,看着许氏,锐利逼人。
“什么来历不明。”贵妃皱眉道,“许氏,圣前不可胡言。”
“妾不曾胡言!”许氏跪得直挺挺的,颤抖着,大声道,“贤妃娘娘在江州时曾有一红颜知己,江州人尽皆知!那人曾效忠与陛下,立下汗马功劳,后又被陛下逐出了江州。其中因由,正是此事,不是么?”
“一派胡言!”皇帝忽而站起身来。
阴鸷的目光扫过,殿上一时鸦雀无声。
未几,他看了看裴渊。
裴渊也看着他。
“朱深,”皇帝看向一旁,语气缓下些,道,“吴王妃连日守孝,伤心过度,以至于癔症旧病复发,在殿上胡言乱语。此事不可拖延,即令太医入宫,为王妃医治。”
朱深忙应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