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云攥了攥手心,道:“我听闻阿兄近来常常被兵部传唤,待谢攸宁和孙焕回来后还要接着审。此事,莫非还未过去?”
“兵部自然是看出父皇的意思,要严查细究,反复计较。但结果很明显了,大罪没有,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错小失。他们和刑部、大理寺那些个鸡蛋里挑骨头的行径不同,不屑挑这些小错。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,在兵部眼里,只要得胜,一切都不是大事。就算找麻烦也做做样子罢了。你也无需将满朝文武都看做蛇鼠一窝,朝廷亦是个江湖,良莠不齐,各路博弈,着实精彩得很。”
晚云不关心那什么良莠,什么博弈,她只为裴渊感到不值。
“阿兄是否知晓了圣上纵容宇文鄯叛变之事?”好一会,她问。
裴安摇摇头,叹道:“除非薛鸾自己说出来,否则九弟无从知晓。更何况,他就算知晓了,又能拿父皇如何?此事,乃是无解。”
这话说得颇是惋惜,晚云却觉察出了其中意味。
裴安此人精的很。他平白说了这么许多,绝非好心。晚云若是一个冲动,去和裴渊挑明了这些事,那才是裴安乐意看到的。
如果裴渊知道了皇帝的所作所为,会是什么样的反应?晚云不敢想,但她明白,裴渊的愤怒定然会远超百倍于她。
他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,若真做出什么被视为翻上的举动来,那会让许多人高兴的。
其中,也包括了裴安。
这天底下,但凡有心争位的人,都会将裴渊视为威胁。不然,今日,他也不会坐在这里,老老实实地听她跟自己谈条件。
想通了这层,晚云也想通了,为何裴安非说裴渊也想夺位。与其说裴渊想,不如说裴安盼着裴渊想。
“原来二殿下如此关心阿兄。”少顷,只听晚云叹一声,道,“九殿下有二殿下这样兄长可以依仗,亦是大幸。”
裴安没料到她突然夸起自己来,愣了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