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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云又跟他寒暄两句,朝马厩走去。

心在胸膛里撞着,纷乱不堪。

文谦方才的话犹在耳畔,让她全然无法平复。

这些日子,她总觉得忐忑不安。尤其是那日文谦去见了皇帝之后,回来跟她说,皇帝不但不会让她搅到暗桩的事里,还会让她和裴渊成婚。那时,晚云虽感到高兴,却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,仿佛这一切都不真实得很。

如今,她总算全都明白过来。

从来没有那样的好事。师父怎能光凭一张嘴就说服皇帝?

皇帝不会改变。他不会因为文谦跟他有几分旧情故谊,就轻易让步。他连儿子都算计,又怎么会放过别人。

仁济堂在河西的分号确实比她一个常晚云更为有价值,这才说得通。

而师父竟然应了。师父说他不能辜负她父亲的托付,可那是河西。

方庆在其中倾注了多少心血,仁济堂每一个人都知道。晚云曾义正辞严地站在姜吾道这边,在文谦面前据理力争,为他保住京师分号。如今又怎能因一己之私,让方师伯丢掉了河西?

而如果不答应,自己和裴渊……

晚云的心头跳动,只觉今天的太阳格外大,将四周炙烤得滚烫,让她喘不过气起来。

马夫替她牵来了常百万,她翻身上马,心中只有一个去处。

白马载着她过坊穿巷,从城东到城西。这个地方,只上回和六儿出行时匆匆经过一次,可晚云早已烂熟于心。

大半个时辰后,她来到了齐王府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