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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吾道想了想,无言以对。

历朝历代,新朝开立后,都免不了要弹压一番功勋之臣。这些人,在打天下的时候都出了大力,也往往拥兵自重。为了防止再起祸患,为新君稳定朝政,他们就成了新朝忌惮的对象。

皇帝为人谨慎,对勋臣们的打压早在入主京师之前便已经显现苗头。勋臣们也大多明白得很,知道自己跟皇帝对抗没有好结果,领了封赏,趁早卸甲归田,钱财和名节双双保全。

于是死的死,退的退,才几年,朝廷竟落得个无将可用的尴尬境地。

裴渊和裴瑾是新朝后成名,为后起之秀,而且又是皇帝的儿子,比别人更得他信任,因而当年并没有被对付。否则这封疆大吏,断也轮不到资历尚浅的裴瑾和裴渊来当。

放眼朝野,当下,裴渊已经是河西道总管的最佳人选了。故而就算皇帝再忌惮,为大局计,仍觉得不动比动更为明智。

同时,要确保裴渊不会反。

姜吾道明白过来。

“所以圣上才想要河西的仁济堂。”他说,“圣上仍要监视九殿下,这边又答应师兄不动晚云,便要举仁济堂之力监视九殿下。他怕是想干脆把仁济堂开到凉州都督府里去吧。”

文谦摇头:“圣上的想法不尽于此。他看重河西的暗桩,也看重何田。”

姜吾道知道何田明面上是回春堂的主事,实则是培养暗桩的功臣,蹙眉道:“圣上还想要更多的暗桩,监视整个河西?”

“也不止,圣上最终的目的,还是要夺取西域,并且将西域握在自己的手上。”

姜吾道冷笑。

当年打天下时,仁济堂用暗桩刺探敌情,完成出色,让皇帝事半功倍。因此,皇帝对这些暗桩的本事乃是十分信任,取西域自然也要效法。这是第一层用意,至于第二层,则是针对裴渊。西域紧邻河西,于情于理,都该是裴渊出手攻占。一旦成功,他就控制了河西和西域。这般广袤的地域,可与中原匹敌,这是皇帝无论如何不想看到的,故而他要用暗桩将西域控制在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