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阳目光不定,少顷,终是没有坚持。
他扶着凭几起身,停顿片刻,道:“我近日来每每看着师妹,心中总在想,她今年才十七,正是最好的年华。寻常家的闺秀,不过在家里学习女红,最多看书习字,便等着嫁人。师妹已经承受了太多,我为兄长,只盼着她少些烦忧。”
他说罢,向裴渊微微一礼,便回后院走去。
文谦不动声色地扫了裴渊一眼,只见他正喝茶,脸上并无愠色。
“鸿初最近心绪不佳,说话也直率了些。”他说,“若有冲撞,我先替他给殿下赔不是。”
裴渊道:“我知鸿初是好意。”
“鸿初方才所言,殿下如何想?”文谦道。
“我也愿云儿此生无忧,由此而论,我与鸿初并无两样。”裴渊道,“只是我以为,就算我等极力隐瞒,此事也不会一直保密下去。京中有不少常公的故交,知道她身世的人必定也会越来越多,我不希望她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知晓了此事,对我暗生怨恨。除此之外,我以为,两厢厮守之人,必定然付与全然信任,若要信任,便不可有隐瞒之事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,因而我当以身作则,无论何事,都要向云儿坦承才是。”
文谦听着,心中长叹一口气。
说实话,听得这些,他颇有些动容。裴渊这样的人,能够对晚云做到这般地步,足见其真心。可惜,无论他做不做得到,晚云已经做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