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下意识地看了封良一眼,只见他冷眼看着那棋子,神色颇有些不好。
“过去却不曾见八殿下来寻太子对弈,今日是得了什么消息么?”
“自然是得了没有朝会的消息。”裴瑾道,“倒是左仆射,日理万机,今日怎有空大清早前来?莫不是有甚要紧之事?”
裴珩被裴渊押在府里的丑事,自是不可外扬。太子忙道:“我近来偶感风寒,舅父知道了,过来看看。”
裴瑾颔首,笑笑:“原来如此。我平日不在京师,技痒了也只能找些将士来对弈,无趣得很。如今回来,弟第一个想到兄长。想当年,兄长是我等兄弟之中棋艺最好的,我如今要讨教,便也只想来找兄长。”
太子确实棋艺不错,得了这一番吹捧,心中大悦。
他看了看封良,道:“舅父方才所言,我会考虑。时辰不早,舅父用膳去吧。”
封良自然知道这是太子在逐客。
他看了一眼拿着棋子把玩的太子,忽而感到一阵心寒。随即深吸一口气,拱手告退。
从东宫出来,封良心头闷得慌。
看这天,阴沉沉,似下雨将至。
八殿下裴瑾在关外被太子坑了一把,回到京城之后,却变得兄友弟恭,不但常给太子这里送礼,还时常来找太子对弈。事出反常必有妖,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裴瑾居心不良,可偏偏太子是个喜欢意气用事的,谁能哄他高兴他就跟谁亲善,反而是自己这个舅父总遭到嫌弃。每每想到这些,封良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封良过去曾几番想训斥太子昏聩,可总是下意识地打住了。太子是封家的王牌和底牌,万不能把话说重了,对太子失去信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