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云原本想问他先前去见裴安,商议得如何,可话到了嘴边又问不出口。这般时候,他正是困倦,有话以后再说不迟。
不料,过了会,裴渊忽而道:“当初,把你从玉门关带走的人,是二兄,你知道么?”
晚云怔了怔,忙问:“阿兄也知道了?”
“怎会不知。”裴渊道,“他虽狡猾,却也不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妖怪,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。在从凉州出发之前,我就知道他是谁了。”
“我却不如阿兄这般敏锐。”晚云讪讪道,“我是前几日偶遇了二殿下,听出了他声音,才发现此事。那时,我觉得阿兄就要回到了,见面再详细告诉你。”
裴渊笑了笑,又问:“你认出来之后,他抵赖了么?”
“那倒不曾。”晚云说着,撇了撇嘴:“二殿下戴不戴面具都是一副神经兮兮的性子,不过在我这等毫无威胁的人面前,倒是爽快。阿兄今日和二殿下聊的顺利么?”
裴渊将裴安的意思大致说了一遍,道:“五兄如今到了我府上,待我问了话,就交给皇城司。他们专司查案,叫他们去办此事才最快。”
晚云听得仔细,微微颔首。
“阿兄信任二殿下么?”她忽而问道。
“信任?”裴渊淡淡一笑,“你觉得,我这些兄弟,有谁是值得全然信任的?”
晚云想了想,确实没有。就算是八殿下裴瑾,为人洒脱,与裴渊没什么过节,相处最为愉快,但如果真面对了利益纠葛,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自他自己。
“我知道跟你说这些还为师过早,”裴渊注视着晚云,“但你要记住,朝堂之中,人与人向来没有绝对的信任。此事上,二兄让我相信了他与我利益相同,我便能够与他谋事。但下一次,我与他或许便会针锋相对。他一向游离于朝堂之外,游走江湖,我直到今日才有些许印象。若谈信任,怕是一辈子也打不到一块去。”